九月一日甲戌有 進上監封事仍留而牟代錢帶行中甘藿十三同全鰒十三貼 二日乙亥入辭統使發行至轅門逢新官延命之行暫敍至邑下日已曛矣下處于 九日壬午入辭澄閣將欲發行姜晦林來見固挽以爲令節入營恨不早知久阻之 十日癸未寒露早發獨鳴院中火長川宿夜有五六人突入房內曰行次是誰也吾 十四日丁亥此去京路由槐山直矣然中有高無峙峻險難行而鳥嶺路則置兵站 二十日癸巳還送官奴金喜健回資五十兩特給午間往大宅謁 祠宇轉往綺山第 二十五日戊戌霜降 坤殿誕日問安詣 闕問安後退出與所內諸人上水閣賦 二十七日庚子舊日詩徒來訪登水閣觀楓分韻得愛字
任置兵船所鹿茸四十二對及鹿皮一百令任置金周弼及吳俊敏處待輪船裝載
上送事分付欲智島秋穀因島民等訢
人出兵船所賦詩敍別
來如春燕去如鴻吾輩無多此會同天地不根萍泛水樓臺遞主葉隨風參軍幾
赴黃花席太守初開白鳥籠却恨行期殊早晩思君又在洛城中
作廳三日早發陪行邑屬一竝置之只帶官奴喜健一名臨發狀頭等來見以爲追
餞于地境云故以不必然之意固止仍登途是日空官也故公兄以下官屬狀頭以
下鄕民五百餘人隨後至城隅狀頭設進飮餞至鶴橋吏房如之至栗川黃鶴來又
如之余曰語云千里遠送終歸一別今宜此地敍別也因次第辭去途中有吟
人送吾時我送人天涯去住欲沾巾離情未盡詩三疊苦語常多酒幾巡孤鴻落
木蕭蕭地碧海長空杳杳濱恨少利刀都斷了那堪兩地夢魂頻
至背屯暫憇狀頭鄭大權及官奴卞尙直追至而尙直持酒餽一行命使還去則鄭
云餞至終界出於多民之論不可中道而歸卞亦期圖宿所站云俱不可遏仍行至
牛飛峙送鄭大權特以二兩錢題給至广底店中火特令卞尙直還去改名尙麟云
又至鎭海邑日力似不足於馬浦仍止宿本官鄭奎讚間經民擾已爲逐送而其後
又經數千名東鬧兼以値歉景色蕭涼夜占一截
行尋舊主解征鞍谷口先生已去官烟火蕭條秋意冷定知環海少全安
夜深金秉鎔來見云行次離發後別無他事鄭大權許二兩錢題給民多感唏余曰
何爲有此來對云道理不得不然矣余曰似然而又何必然耶翌曉送金秉鎔還去
致永則由咸安路至大邱相約行至馬浦轉運使間以身
暫避于匡山白蓮寺失晤至蕙荃家敍懷午飯蕙荃曰此去大邱直路東鬧旁午必
由密陽路上去有兵站可賴且一宿密陽似好矣俺亦日間啓程計耳因登程至新
楓日已向晩蓋因馬浦遲滯故也止宿五日至密陽禮林聞之則嶺南樓爲日人占
據南江起雲橋而彌滿於邑底滿數千人似有紛鬧之慮因中火由南江西邊路至
鄕村念密邑月娥母女在而今於一去難再之路未得相見情甚缺然路占一篇
當年過密如有得而今過密如有失如有得云如何胡州賞花花結實其髮髧髧
其笑嬉晩生鍾愛情非一如有失云如何有嬌在傍無由見況萬參商千里外渠
留我去何時面信有人間行路難一步三顧徒增歎阿母不知我已過謾勞抱女
登樓看烏啼鵲噪苦無情河漢漫漫橋不成僕夫乎爲我剩沽江壚酒醉忘萬事
浮雲輕
至楡川驛店止宿六日早發內沙別店中火申刻入大邱營致永先我至也謁巡相
略陳邑事反沿路所聞巡相曰近聞京奇時局一變爻象汹汹寧欲無言且道內民
鬧之邑幾至六十餘而固城則賴令條處有方勘斷無遺今至妥帖可知恢刃有餘
其他各邑則率皆謬戾壞亂聞之迷悶重以東徒四起無處無之而就中龍醴尙善
金星等邑充斥忒甚日前星牧避鬧入營請見故責以不能坐受而輕旋動來之意
不許入見使之還官今尙逗留營下樣而各邑駭聽之報雪片也似飛至不得已差
中軍領三百兵隊先從尤甚處剿平矣昨聞星州被東徒燒火城內外千餘戶沒入
灰燼云故雖已關飭中軍往討然乾淨無期已極憂歎以日人言之自五月由東萊
從內地上京者恰爲五六萬名而所經道路三百名或作隊限三日治十里路狹窄
處不計田畓塹高塡深拔石伐樹期在平坦而約四十里置一兵站如東萊密陽淸
道大邱獨鳴院海平洛東胎峰聞慶是爲大站而日兵多至二三千人少不下千人
其餘小站則皆一二百名云至於大邱則日兵請接公廨不得不許施但幸無作弊
之端至於雇人每十里葉錢二三兩至於牛馬雇至四五兩若販買之境則價增三
倍此非貽害貽憂之事而昇平之久駭瞠則有矣由是之故營下居生者除非現帶
任名擧懷荷擔城內城外幾至枵然曉諭鎭撫終歸虛地巧於此時身居按藩報答
無術只夙夕悚懍已也余曰過見所經道路果比前平廣而所謂東徒與民擾愈往
益肆實係憂悶處也巡相曰館於何所耶答曰定所于營主人家巡相曰今當遞歸
可謂舊主人朝夕供則當自我備送矣答曰賜意至此甚庸不安因辭出逢戶幙敍
懷是夕巡相送通引請見因入澄閣夜深而出翌朝入辭巡相巡相曰固城査事觀
於報狀辭意似有牴牾不得自由之狀不得不招致解事吏民使之營庭査正故以
此題送也又曰如令之賢逢於此地不可失也望與我同處焉對以事故無淹留之
勢巡相曰苟曰然矣則一日之留猶愈於已余不得强辭仍留二日夜於旅燈述懷
老夫老去心愈小處世常若臨深池豈不欲揚眉吐氣一大快顧有三字家規毋
自欺自從結綬臨民後擧而措之旌咸慈邑雖凋殘歲雖儉是時百事皆有期下
有安生樂業之民庶上有請賞增資之監司 聖恩彌重陞都護癸巳之春又南
移官秩漸高憂漸大心丹髮白圖報思固之爲州濱大海民頑土瘠號難治重之
以營下策應百艱於他郡兼之以無名海稅年增而歲滋僬僥强負千斤重效勞
萬一其在玆先從弊瘼及姦蠧櫛來査去散千歧最是應排錢數萬徵索方張興
怨咨可存則存削則削爲所當爲非惠施旋聞怪鬼倡勒豎萬落千村戶斂匙有
不虞之譽者必有不虞之毁能媚嫵之說者亦能惎忒之爲明者觀微況至著是
將乖戾根於斯一紙雖已猛打破思之忽忽心不怡鄕風事會足懲艾底礪瞿瞿
倍前時顧余斷斷無他技惟有誠勤實地推公輸未或愆期會詞訟必求無偏私
勉厥耕稼敦厥學口曉文諭心腹披秧隴給錢農服力庠門揭帖士觀儀歲雖少
旱秋有望謂與吾民享穰熙怪雨盲風忽何至一番大劫滄桑湄原田漠漠無雀
啄忍看髫白啼漣洏寬辭對家申約誓我將衣爾之寒我將餔爾之飢遂乃足繭
於撿災之役繼以筆禿於控營之資雖然捧糴不得已指日回喩如刮黽特令斗
斛民自執乃渠初見之便宜旬日之間倉鑰下咸曰康年無此比幸荷二天偏劃下
獨奈例待窮春遲爲捐廩資頒一境姑令甚者供糊糜除日躬巡城四部强半破
茅寒風吹啼飢呵凍慘難狀銅五銅七人口隨歸來守庚坐達曙喜見紅暾新歲曦
三營候問不但已雪泥千里費驅馳僕夫回車其克疾萬口喁喁待我炊正月上
旬始公賑鶉鵠滿前令人悲俾克均平無鼠竊自春徂夏劃一規公貨旣停私捧
退一意窮氓除險巇東騷熾焰適時發所過鄕邑成屠夷早暮且至河泗境傍近
危懼如風枝因之列郡民作鬧往往長吏棄如遺國計民憂無善策若涉大川津
罔涯棠軒祕旨如星走武備申嚴戒設奇城儲海藏躬自閱一二其完九殘虧國
朝昇平三百載久矣文恬而武嬉卒遇警急將安用古人陰雨重可噫天又于時
久不雨赫赫炎炎月再彌圭壁牲香天不應憂心如燬民何其雩停節晩終無奈
耿耿懸燈臥殿屎政拙心勞乃如此種種白盡頭鬚髭忽聞背屯多人聚聲言明
日入城來玆乃所謂民擾否畢竟於吾亦當之寧人負我毋我負往迎不聽傍規
持從玆以往不欲掛罪我知我臨神祗千層浪裏翻身出只緣吹毛覓無疵解將
符信傳新倅快若龍駒初脫羈田園松菊應相待浩歌一曲歸來辭昨非今是誰
先覺千載淵明眞我師
餘頗有敍話之事今日請宿止於我因被引至其家座多賓客屋子樣似頗闊矣今
春自慶山挈家入營底生理則以賣藥爲業云夜與賦詩
驛路前頭見故人敎余虛不負良辰天香無盡黃花發世惱相仍白髮新鵬海蟻
封休太露鶴長鳧短或非眞也知文擧還多事樽有淸酤座有賓
則道人也余曰有幹事於東萊夏間以輪船往釜港太違所料今方上京也彼曰姓
何曰吳僉知曰良貝云者何件事也曰商販事而所約換錢不至且輪貨近稀空費
心力而歸彼曰近前此路多艱近因中軍剿討四散又於醴泉一經魚肉俺們之至此亦
避身中也適會盤錢罄竭望行次之顧助也余曰須欲幾何曰五人各持一緡則足
矣不得已依其言施給十一日海坪抹馬洛東宿時日人造橋於洛江其制多作船
子藉水面以木板鉤連橫亘而水漲時脫其鐵鉤則船子解而泊岸云十二日洛院
中火招見李奎植渠云近時於路邊村居生甚艱準擬來月移住於池洞作爲門下
人計矣乞蚕收置之澤余曰吾亦携家團聚於池洞計也來爲隣人則何善如之耶
將發之際大邱中軍帶兵來到其兵隊作䲶鴦陣前吹囉叭隊將間間騎馬而行輜
重亦隨之與中軍路邊蹔話中軍曰率兵先往尙州則東徒留在城中者四五千人
聞余之行倂皆逃走而所謂接主之在近者譏詗捉得且官屬之投入者則如干罪
之且以曉諭歸化仍往醴泉則彼徒之聚會邑中者恰爲萬餘人而跳踉無憚不似
尙州之逃走蓋其所謂接主金哥五兄弟俱入東學徒黨甚衆貽患公私無計筭云
卽驅火砲撕殺死者甚多捉得三金置法其餘則或散迭或參聽曉諭率皆歸順方
旋之際承有營關星州有蕩燒之變急使往討今此向去而兵多疾病將直到大邱
換帶健兒後可圖計也余曰所過得聞戢戎有律平民無擾頌聲載路豈不休哉途
中無聊拈韻排遣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斯方歲寒昔我南遊周道如砥今我西征行路難方
歲寒欲如何絺兮綌兮不可以行路難欲如何深厲淺揭而已矣聞道官軍仗王
靈長蛇猛虎竄叢薄酒泉止沸商山靜鐃鼓轟鳴旋過洛路傍兵站列亭障一塵不
動淸如水天敎殊俗爲吾用五百三年新甲子委心去留今如此輕舟昨渡泱泱津
武陵雲樹入遙看不愁物外田園貧試問彈琴單父宰何似無絃高臥北窓人
酉刻抵池洞見春坡三代從容扣那地近狀春坡曰貴第住接人薛哥父子已入東
學而籠巖地東徒設接徒黨日繁申進士家奴輩亦入東學悖擧於上典至於燒券
贖良之境東輩聲言執穀至及於貴儲自厥黨中有謂仁善之家不當混執旋卽無
事良亦幸矣余因擧所經歷略言之且曰自密陽過見每四十里置一兵站而路兩
邊新設架家四五十間或七八十間云是日兵宿留處也此是初見之一奇觀也見
巡相被留兩日臨發逢晦林卽九日也與之作泛菊會敍話一夜今午於洛院逢大
邱中軍自醴泉回來略聞梗槪所到尙醴之間皆得討平旋因星州火變方向其處
云此處亦有東徒之漸則其將不爲來頭憂耶春坡曰一自自巡營有剿討之擧厥
黨已經就滅者兩邑而風聲所至此近頗漸散落似應就次安靜如令監德聞素著
彼輩亦知稱頌則何憂之有哉余曰今此上京擬將携挈下來而千里之遠寒候漸
邇歲內或明春姑難質對也春坡曰勢似然余曰向見晦林多有新異之話兄於藥
令之行必當對晤須一審聽也余又曰申進士果坐在家中連得太平耶春坡曰申
進士則堅臥不起而其胤托云有幹於忠淸道然其實則似以擇地次出去樣也當通
奇於申進士使之相見矣時金監役聲九及金雅聖初權柳兩雅亦來問余謂薛萬
才曰吾作此地行今爲兩度姑未寄宿於新屋今番當一經宿矣春坡曰房堗床玆
未修理者尙多難以宿所矣吾廬雖樸陋與我聯寢一宵亦自好事也夜與隣朋穩
話雞唱而散翌朝靑農來曰昨日出他晩歸今才來矣因敍話朝飯與共之飯後往
新屋一回看謂靑農曰余於少時得置蕫玄宰其昌書農成齋三字懸額眞蹟而以
未完菟裘之致藏在篋笥今見新屋眞可稱農成齋也因轉往隣閈昨見者回謝未
見者尋訪後回至新家點檢先來什物且以搬來後所需等事委托於春坡及萬才
因共社伴賦詩
若有人兮山之盤向來貽阻爲心難豈無鱗羽傳書褫不似峨洋對榻彈吾之武
陵子剡溪擬築菟裘樂晩棲今夕何夕得良晤懸燈促膝限晨雞爭席漁樵比弟
兄農談盡是聖人氓我且移家來作主突然茅屋喜新成今已賦歸陶靖節行將
樂志仲山陽旋思梅鶴在涯角長路扶携太未遑千里周旋賴有君茶鹽柴米費
勞熏免敎生客憂棲屑已辦搬行到九分早晩春冬是未知且看措置下回宜君
不見商洛芝歌隱綺皓惠而好我長相隨又不見元白神交老彌篤綠楊明月詩中思
後其形便宜所一覽且有招托者故偕致永取路向本邑距池洞六十里招吏房李
▣▣戶長錢若雨略問邑梗槪渠云近日東鬧無處無之而本邑忒甚自有巡營剿
滅詗討之命另加詗捕巨魁殲主窩毁之其次或懲勵放送或牢囚報營或押送巡
營向後稍稍有減煞之漸邑處湖嶺交界尙多漏網之徒參錯於往來之際所以尙
在戒嚴然所賴兵站設置隱然有虎豹在山之勢彼徒不得專肆猖獗行路亦無橫
遭劫掠矣余見官屬皆持刀鎗火砲可知其備不虞戒尾警故也因謂兩吏曰逢時
多事周旋輔佐之勞可想獨賢也余方賦歸上京而擬於此邑地有僑寓之意似於
冬春間携下矣新寓疏逖之地必有原居人護持然後方無齟齬之歎故今日之過
要相見專爲委托於爾輩故也亦無他攸幹也渠對以爲當恪謹聽命矣今春自官有
宅下租苞執置之令渠果多方上達終至無事況今招待敎託之餘敢不倍加惕念
乎余曰今行所經沿路四五百里之間可謂野無秋色而始自咸昌至此地比諸他
境雖謂少康可也然則此近土理果無旱潦偏重之憂而足可謂世所稱十勝地耶
對云此地別無歉荒自來然矣且買糧之路亦不至甚艱故近世寓班之多世稱聞
慶爲最也又告云俄承招令以稟官家故官家亦燭行次到此矣暫入敍面好矣余
曰本無雅分行且倥偬第於下來後一回委訪矣渠因力請留宿而辭之欲供茶而
止之乃以酒物餽所帶下隷樣矣仍行草谷店止宿十五日行至上門道路修治平
夷廣坦無復木石障礙之歎轎夫稱頌不已此過轎軍例有神堂告祀方祀也堂直
云者來前問安問是姓吳本居延豐生理苟艱之致來此居生而近時東學之起徒
衆扎駐關口行路幾乎阻絶自兵站設置之後凶徒散落行路始通重以治道就坦
騎步俱便此地可謂晏如太平界也口占卽事
當年枉比蜀道難湔惡思回倒峽瀾毆斷蛇狐淸似水掃除叢石淨於盤孤棲店
主閭閻穩薄暮征夫衽席安轉險就夷誰所使還羞不自我人看
安保驛中火達川店宿所探問居人則東徒作梗尤甚朝士逢辱者無數大春院韓
蔚山家所謂崔法憲奪據作爲窩窟行路斷絶剽奪狼藉矣數日前才有剿討之令
厥黨逃散如掃今則無論某路了無梗化之憂行人惟意由之云云乃以龍仁路酌
定十六日龍院中火碑立街店宿李司果鎭祐下往金海來宿此店相與逢晤之際夜
已深矣門外街巷間有男女誦讀聲李曰彼何街路讀書也余笑曰子眞別界來也
吾自固城抵至于此歷見擔者戴者耕者樵者張口不絶者皆此聲乃所謂東學呪
文也初甚訝且怖也聞之叵久今則若自然也店主在傍曰此地可謂此聲之終界
也過此以上白巖地或有此聲而又其上則無乎矣因相對大噱李又以都下事狀
一回說如盡久在南方日下之聞每患未的今始得其詳也十七日與李司果作別至
二十里店舍則店人以爲昨有京奇屠戮京中縱火燒蕩不知何樣事變而兵隊方
旦下來故都下避亂之行陸續不已白巖店空無居人云誠願行次勿向直路取驪
州路上往恐好矣余曰豈有是理苟然則昨夕李司果豈無此等說耶明是虛驚宜
向直路去行中皆難之余固令直指至白巖場探諸店人則夜來果有是說未免一
番騷動而兵隊下來云者李斗璜新除竹山府使東學剿討次率兵五百名下來安
城倅亦帶五百軍由水原路下來之故致有此說也俄逢竹山官隷自京下來者聞之
竹山府使以今二十二日到任之路率兵下來云矣則無他可慮放心從此路行次
焉云余曰二十里之地有此訛誤是處尙然況去京千里地何騷不作何驚不起耶
走筆興歎
言秣征驂駐白巖戒心歧路失東南海陬訛誤何須問咫尺闉闍市虎三
內洞店中火店人曰道路別無他虞而近於龍仁地往往有火賊逢辱之事行次宜
倍愼涉也直洞店止宿十八日曉發過龍仁邑抵月奈店中火金雅台英自京來逢
於店舍其堂叔耕雲金潤龍其間寓接忠州地去月作故故爲返柩下去而主喪及
諸渾皆在其處今行盡爲撤還舊第計云余聞之錯愕曰此余五十年莫逆友也今
焉爲千古之隔惜其風流文雅何處得來耶忙綴輓詞抒悼
幽蘭香以葆良玉潔爲珍灝氣儲溫粹惟公昔降寅孝友由天賦文章逼境眞洛
中淵海地風儀倬社隣處世金羞躍交人酒欲醇顧余曾托契已自妙齡辰愛慕
同師表交孚罕比倫云何中晩日貽阻歲華頻及此歸田路承爲隔世人吁嗟不復
見涕泗欲沾巾賢咸方自力旅觀倍傷神達人也知命乘化不應嚬懸知不食報
歸見蔭庭春由來理不爽何必問蒼旻
酉刻抵家空無一人惟致永妻在內主持外有數個下屬而已幾年後歸家不如店
舍之猶有諠聒也是夕李判官韓先達黃辰性來話次第聞之則族戚知舊太半爲
外鄕人而惟綺山令病在故第永峽近信阻幾一旬而槪亦太平樣賦詩自遣
久客人今作主人云何不樂感懷新妻兒避地飜成遠故舊離居巧失隣峽裏音
書仍阻絶巷南賢從又吟呻相酬惟有園僚在說菜談桑坐抵晨
翌朝工桑所牌將以下守直軍等次第來見飯後入工桑所近有自 上處分所內
守直而菜種課日 進獻果木與松樹桑木皆豐茂茁長四年間可謂刮目相對今
春夏間有三次藥泉 親臨之幸賞賜所內甚多而北山禁松則與太華宮界山東
西分掌禁護矣因飭各別擧行事分付繼有一吟
便蕃雨露四三春在內周旋不以身司樴乘田隨報答園丁說與更申申
自夏秋以來有呻囈之祟重以得侄日本之行慮念添惱首尾屢朔身不離床玆見
甚可問仍向相洞尹判官家見孫女而出嫁女息則竝下去永峽降仙洞庄團聚矣乃還家
惟孫出迎問是必孫之回得知余行期假量故上來而家渾則姑聚於降仙洞庄入京第
與下聞峽待余上來左右之計而竝皆安過云二十二日詣 闕還現後退出取種次盆
菊紅黃白三盆 賜送祗受此是他國所來而的未知何國種也二十四日數日閒適
之餘遠憊闖作擁衾而臥自有耿耿于心者詩以遣悶
向我自南來惟以歸爲急宜若坐在家世慮無自入有事聽于孫有役委樵汲況
聞古人語知止殆不及稅駕日欲多神精稍收拾旌搖雖已定骸碎如相襲寢飧
微失甘斗覺勞坐立時天風日凄頹作衾底蟄孤燈伴夜久耿耿憂思集事業做
甚麽吾年踰六十增秩超三階分憂典四邑思惟 恩造大身百未爲給矧今郊
壘多烟塵逼呼吸言念 宵旰憂臣子所痛泣愚抱負暄忱嫠忘恤緯悒效力難
自由虛糜盤中粒進退不忘君今我猶散級漏船須早袽欹廈盍重葺所賴臺省
裏滾滾多賢執裨諶善草創季孫勞原隰宣光運再昌萬壽嵩華挹且當屬詞臣
撰進河淸什
詩
左海年年此日秋鵷班蹈舞下龍樓衣拖堯陛蓂香至樽挹南陽菊水浮佳境無
邊都點綴明時有暇此優遊而我㝡多新受 賜向來三歲在遐陬
肅霜日以摧境與情俱礙蒹葭蒼欲渝楊柳黃將碎水樓秋賞饒紅樹明如繪蒸
霞濃石脂文綺映山黛誰裁葉作花令我逢春再唐詩用意深晩也故尤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