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洪牧書 海美賊旣已棄城逃走或言往守其城或言追討其賊以
愚料之安知其中不有奸計者乎兵法最忌輕敵不追窮
寇連破四陣之後官軍氣銳不無輕進之慮愼之戒之近
日閭里騷訛一日數十驚鳥駭鼠竄不得安接自知罪犯
之罔赦官軍之來討故也此非細慮旣逃還之民使不得
安堵則是驅之使從賊也須急急榜諭用示恤民之意嚴
束官隷無至自下作弊之地幸甚招討使捕賊之時與洪
牧治民之日事躰自別持身接人不可不自重非欲自重
乃所以尊 國躰而嚴軍律也非軍事而有請謁干囑者
切勿許通方今洪陽事勢如一線微陽潛長於衆陰之中
天人之保護愛惜當何如哉若容半點私字行於其中則
天理絶矣大事去矣愼之戒之今洪州士卒甚得古人募
兵之法夫土兵者與賊相熟無望風之警愛護鄕里勇於
自戰是故徵兵滿萬不如召募數千至於論功行賞之際
使土兵常居官軍之先而多於官軍之數以示優待土兵之
意則必得其死力更乞留意焉所謂京軍倭兵非徒無益
適足爲害倭則尤大不可祗爲賊徒藉口之端士民疑惑
之資如或來到不如謝而遣之深諒深諒善更切
爲難弟之爲兄關念最所憧憧者此也今兄以白面書生
孤根弱植建立奇功威望日著爛然爲長夜之孤星屹然
爲頹波之一柱安知不有忌嫉之徒出於朝著之間哉古
人有言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此不可不念昔李忠
武公軍務倥偬之際京宰之饋問不廢彼以忠貞大節豈
肯事朝䙡而然哉不如是則國家之大事恐致奸細之所
誤故也至公血誠斷斷無他千載之下不禁志士之淚願
兄深思深思愛之切故憂之過義之至故慮之甚貢愚之
誠不揆僭越擇狂之量伏惟裁察又有所一慮五陣領官
皆官屬也但恃平日束民之易捕賊之能不識時勢與前
有異益加嚴束甚幸甚幸軍中不可無文士李錫敏何不
羅而致之耶此人實不下於石溫更加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