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序
余初意科擧之文但以五七言爲做而至於長文未嘗一行 甲午七月十七日主人自序
及之到今思之是虛事也何嘗得一初試否然則其所謂詩
句者要獲科也而況新法罷科更欲何爲而賦詩乎今此
所謂日記者正如乳兒之學語也無體無理橫說豎說無
一的當不足開觀然何水不海何穀不熟升高自卑行遠
自邇雖日用鄙凡之語只將屬文爲習則就
序記疏檄之文矣以觀乎水則自非行潦外方湧出於巖穴也
如縷潺潺不知何時流入於江淮河漢見其波濤之壯奇也然
不爲不幸而入於灌漑而作泥濘則必歸海乃已以觀乎穀
則自非拉朽外方句萌於地外也脂韋不立不知何日蒙日
夜雨露之澤見其枝葉之盛壯也然不爲不幸而入於牛
羊之牧則必濃熟乃已故天下之理不爲則已爲無不成之
理蠖蟲之尺地不已則亦能萬里也愚夫之移山不已則亦
能九仞也余旣所以著述者不過古風韻詩幾首而每欲
措語成文其興味蕭索乾澁都不見老泉所謂致思於心
也若或起之得之心而書之紙也若或相之之妙可勝嘆哉
韓柳歐蘇皆已善鳴者也此鳴之後豈無繼鳴者乎楚
阜之鳥鳴將驚人秦籠之鷹志常凌霄氣可以養而
致文獨不學而能乎今記一事明記一事亦可以得之於此而
不患其失之於前也